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玻璃门「嘎吱」一声轻响。

室内所有嘈杂的议论声被隔绝在外。

季鹤白看到我的第一句,问我。

「你有气冲我发,对一个下属撒气算什么事?」

「检讨呢,带了吗?」

在公司,公事公办。

这是我们二人默认的规矩。

我反问他,「我哪儿需要检讨了?」

季鹤白环着手,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着我。

他将黎珊珊挡在身后,转动着手中那只钢笔。

「江之遥,你知道你不打任何招呼就不来公司,换做别人我早就开除了吗?」

「闹脾气也有个限度,先是离婚再是不来公司。」

「下一步,你是不是该消失了!」

可我分明记得,请假的OA提报了。

按照流程,现在早应该到了季鹤白手里。

「我正常走了申请,至于为什么你没收到。」

「那不是我的问题,你应该问问你身后这位特助。」

在过去的这两年里,我看到过不下五次对黎珊珊的投诉。

说她擅离职守,在工作时间因为自己的私事外出。

更有多次,是借着跟季鹤白出差的名义一起。

季鹤白听之任之,现在又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?

我抬手就要把黎珊珊的东西往外丢,被季鹤白摁住。

他提唇,掐紧的眉头里满是对我的质问。

「好,我可以接受你请了假。」

「但……什么理由呢?」

「江之遥,如果你回答不出来。」

「这间办公室就是珊珊的,做错事的人应该得到惩罚,这是我们成立公司第一天就定下的规矩!」

季鹤白问我要一个理由?

老头子的头七才刚过,我甚至常常从梦中惊醒。

每每心悸时,想起的都是苍老的颤声笑的纵容的问我。

「小囡,小季怎么让你等了这么久还不来?」

我这辈子最办不到的事,就是跟爷爷撒谎。

夜半哭湿了枕头。

那句「季鹤白在陪别的女人」像针一样在我心脏上扎了一千次。

拔不出来。

就是这样的一个人。

怎么配知道,爷爷依旧离开了的真相?!

我甩落季鹤白的手,无比冷漠的看着他。

「季鹤白,你就当永远没收到我的申请!」

扫视过这间被黎珊珊改的面目全非的办公室。

我决绝的拿起了柜子里的大箱子。

十年间,我是怎么把自己的心血都融进公司里。

现在就一点一点的收拾干净。

我不要季鹤白把这些过去当成展品一样送给别人。

更不要跟他争一个是非对错了。

他不值得。

季鹤白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。

但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,大手一挥签了张特批假条。

「你回去冷静冷静也好。」

「再过五天就是十周年纪念,去冰岛的机票已经订好。」

「江之遥,够不够你调整好自己?」

我跟季鹤白吵架,冷战,都绝不会超过三天。

他紧绷的下颌线泄露了真实的情绪。

季鹤白也没看起来那般笃定,那般游刃有余。

可这些,并不能让我动摇分开的决心。

「谁说我要去冰岛了?」

话音落下的那一刻。

季鹤白脸色蓦的白了一寸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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