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花了一周的时间整理情绪。
回到公司时,看着陌生的贴着我名字的工位。
有些讶异的挑了挑眉。
负责营销部的业务HR适时凑过来,温声道。
「小江总,boss调了黎特助来做这一季度的营销方案。」
「他说您回公司了就去总裁办找他,带着检讨。」
我?带着检讨?
我觉得可笑。
是爷爷打电话让季鹤白让出国耽误了照顾他的乖秘书?
还是我跟他提离婚这件事,坏了他男人的面子?
顶着整个部门若有似无的视线。
我一脚踹开了独立办公室的大门。
冷眼看着黎珊珊,丢掉挂在门口的名牌。
「出去。」
她惊恐的瞪大眸子,无辜道。
「小江总,我不是故意的。」
「我就说我坐外面就可以的,是总裁非要把独立办公室配给我。」
「说外面人太吵了,这里安静,最适合养伤。」
我忍着把黎珊珊撕了的冲动,咬着牙道。
「行啊,你把季鹤白叫过来。」
「我要他自己跟我说,现在这间办公室归你了。」
整幢公司大楼,十八层。
如果说哪里是我非要跟季鹤白争的地方,那就这儿。
所有人都能看到季鹤白现在头顶的光环,看到他丰满的羽翼下被护佑的我。
可最开始,我跟季鹤白就是苦过来的。
为了省那租房钱,为了扣那一趟五块十三站的地铁费。
没有洗澡的地方,就去楼层公用洗手间,抱着脸盆蹭。
发灰的塑胶地毯上,拉开行军床一睡就是一整个夏天。
那时整幢大楼都很吵,随时随地都能听到电钻冲击钢筋水泥的声音。
公司一周年那天,季鹤白拉着我许愿。
北城的市中心,比十六层高的楼房数不胜数。
季鹤白心比天高,指着灯光最亮的那栋问我。
「遥遥,我们以后就在那办公,你要哪一层我都能给你拿下。」
我抿着嘴里发腻的植物奶油,笑的很天真,很单纯。
我说,「季鹤白,我不要那些花里胡哨的。」
「我就要在这,要一间独立办公室,要一个你在里面午睡可以不被吵醒的地方。」
季鹤白,背过身去,肩膀抖了又抖。
三年时间,他硬生生把这家公司从一个小复式,变成了北城无人不侧目的大企业。
办公楼剪彩那天,他拉着我在这间小办公室里睡了个结结实实的午觉。
醒来,两人顶着脑门上的沟沟壑壑,笑了。
「其实也没那么舒服,是不是?」
他问的我,我抱着他手臂,看着窗外依旧望不到顶的高楼。
「季鹤白,但我很安心。」
可能那一毫一厘的误差,就是在那天开始滚动。
让我跟季鹤白之间的齿轮再也不能重合。
可我从没想过,他会让我给出。
这间装着我们最初梦想的办公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