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说少年夫妻最长情。
我跟季鹤白在大学没毕业之前就领了证。
在同一年毕业的同学还在为了自己的工作奔波时。
我们就已成立了自己的公司。
人人都说,我把别人的终点活成了起点。
有爱,有家,未来可期。
季鹤白体谅我手笨,包揽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一切琐事。
我气他太多事都自己一个人扛,忙完公司的事跑去夜校上营销课程。
那时候,就连换床单时掀起漫天灰尘,也觉得有趣。
大笑完,展开干燥的,带着清爽香气的薄被。
他总是不打招呼地把我拉进被子里,压下密密麻麻的吻。
天光在被子里黯下,好像这个是我们彼此的另一颗心脏。
整个世界都静默,只有我们两人在相爱。
旁人都说季鹤白是个冷清冷性的人。
可我知道,这男人在我面前会有另一面。
情至浓时整个人都会绷紧。
我还没哭呢,他的眼泪先砸下来。
窝在我颈上一遍遍问我。
「宝宝,我是不是弄疼你了?」
其实挺疼的,但我知道季鹤白的脾气。
如果我点了头,他会忍着自己,强行从那种情绪中抽离出来。
我主动,季鹤白会短暂的怔住一会儿,继而发动更猛烈的倾袭。
事后,浴室的水温逐渐冷却情绪,却冷却不了季鹤白粘人的脾气。
他舍不得松开我,哪怕只是擦干身体的那几秒。
季鹤白那时最常问我的一句是。
「江之遥,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的对吧?」
我一向是个理性的人,却点头点的毫不犹豫。
「只要你还爱我。」
再后来,公司的业务蒸蒸日上。
季鹤白也从名不见经传的小老板成了季总。
他会露出最疲惫的那面给我看,躺在我大腿上睡的迷迷糊糊,毫不设防。
日落的橘黄一点点从我的身体蔓延到他的身体上。
我真的以为我们会就这样过一辈子。
真的……
结束那场遗体告别会之后。
我拉出了跟季鹤白的对话框。
消息停留在他三天前发的——
「什么时候回国,我去接你。」
我没有回答,他没有追问。
我们的生活不知何时成了一对寻常夫妻的模样。
责任之外。
不遗余力的想念,都成了过去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