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药性原因,新药的试验过程会非常痛苦。
而且治愈可能性很低。
因此没有哪个患者愿意去赌那微小的存活率。
眼看项目审批时间将过,院长作为药物的研发者之一,此时正是焦虑。
我一提出愿意试药,她的眼睛都亮了,随后又疑惑道:
「为什么会提出这样的要求?」
我摁下心口密密麻麻的痛,勉强笑道:
「我爸妈偏心妹妹,从小到大我都没感受过亲情。」
「而且,」我指指相框,「我也想要个帅气的弟弟。」
院长看了眼照片里的路曜,了然地笑了:
「可以,如果你能熬过三年试药期,我就让你当我的女儿。」
目的达成,我松了口气。
签好保密协议后,院长意味深长地看着我:「努力活下去吧。」
我用力点点头:「我会的。」
转头看向窗外枝头的玉兰。
它们被细雪敲打得沉沉下坠,蔫头耷脑的。
却还倔强地趴在枝上。
就如我,本打算死在这个冬天,如今却生生被疼活了过来。
我没有再回复路曜的信息。
哪怕他后面又发了个「就当我先借你的行吗」,我也没理。
我坐在沙发上,默默等待他回来。
九点过了头,路曜出现了。
他阴沉着一张俊脸,把钥匙重重扔在鞋柜上,发出刺耳的碰撞声。
以前这种时候,我会走过去,轻轻拉他的袖子,比划手语问他:
【生气了?】
然后他会故意板着脸,等我哄他。
但今天我没有。
我坐在沙发上,翻着医院的复查报告。
我从没告诉过路曜我的病情。
他以为我只是比较严重的贫血。
此时此刻,我忽然很想知道,如果他知道我就要死了呢?
他会不会后悔一直以来对我的捉弄?
我竖起耳朵,听见他在厨房把水杯重重搁在台面上,又故意把冰箱门摔得很响。
他在等我开口,等我像以前一样妥协。
可这一次,我只是沉默地捏着化验单,纸张在我的手指间哗啦作响。
路曜完全没看出我的期待。
他只在意他的等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