消毒水的气味刺进鼻腔时,我以为自己到了地狱。
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惨白的天花板,点滴瓶里的液体正一滴一滴往下坠。
我下意识去摸肚子,那里缠着厚厚的绷带,平坦得可怕。
“孩子呢?”我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声。
穿白大褂的女医生推了推眼镜,病历本上“清宫手术”四个字刺痛我的眼睛。
“大出血抢救了一整夜。”医生递来一粒药片,“***受损严重,以后可能很难再孕。”
药片卡在喉咙里,苦得我想吐。
窗外在下雪,雪花轻轻撞在玻璃上,像那个再也不回来的孩子最后的亲吻。
苏雨推门进来时,我正盯着电视里的财经新闻。
沈氏集团总裁沈聿舟为长子举办满月宴的镜头一闪而过。
他抱着婴儿的样子温柔得刺眼,程雪穿着高定礼服依偎在他身边。
“DNA检测结果出来了。”苏雨把平板电脑塞到我手里,“那孩子根本不是沈聿舟的。”
屏幕上两份基因图谱差异明显,日期是三天前。
我轻笑出声,笑得眼泪横流。
原来在我失去孩子的那晚,他正忙着给别人养野种。
护士送来一个密封袋,里面是我的随身物品。
婚戒不见了,只有那条染血的雏菊毛衣还在。
“有位老太太留了这个。”护士递来一个小玻璃瓶,“说是…胎儿组织标本。”
瓶子里漂浮着一小块模糊的肉团,标签上写着“妊娠32周男性胎儿”。
我死死攥着瓶子,直到掌心被玻璃碴扎出血。
苏雨哭着来掰我的手,我却感觉不到疼。
病房门突然被推开,沈母踩着高跟鞋走进来。
她身上昂贵的皮草还沾着雪粒,香水味熏得我想吐。
“签了吧。”她扔来一份文件,“离婚协议,条件很优厚。”
我翻开看到财产分割条款,笑得更厉害了。
沈家想用钱买一条人命。
“如果我不签呢?”
沈母的红唇勾起一抹冷笑,她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视频。
视频里是我父亲收受客户回扣的证据,足够他坐十年牢。
“你妈心脏不好吧?”她优雅地整理手套,“听说最近刚住进ICU?”
我抓起水果刀抵在脖子上,血立刻顺着刀刃流下来。
“再逼我,明天头条就是沈家逼死流产儿媳。”
沈母脸色变了,后退两步撞在墙上。
医生护士冲进来时,我已经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。
只带走那件染血的毛衣和玻璃瓶,其他什么都不要。
深夜的火车站空荡荡的,南下的列车还有二十分钟发车。
我蜷缩在候车室角落,毛衣口袋里的小瓶子硌得胸口生疼。
广播开始检票时,雪下得更大了。
站台上一个孕妇正摸着肚子和丈夫说笑,那男人小心地护着她。
我转过身,把脸埋进围巾里。
列车启动的瞬间,手机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。
沈聿舟站在我空荡荡的病房里,手里攥着那个没带走的玻璃瓶。
照片配文是:“你竟敢带走我儿子的东西。”
我删掉短信,取出SIM卡扔出窗外。
铁轨边的积雪很厚,很快就吞没了那张小小的卡片。
就像沈家吞没了我的孩子,我的爱情,我的人生。
小说《丈夫为私生子逼我堕胎,后来疯了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