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5年9月,我们家有三个一年级的新生,我,小学一年级,大姐,高一,二姐,初一。也是这年,父亲在学校安排下,作为一名长驻教师扎根在了“社来社去”试点班,地点在离邕州市约300公里的宜山县,父亲相当于又和我们分开了。
开学那天,大姐带我到附小注册,她把钱塞到我口袋里,让我跟着大家排队,然后说自己也要去注册就离开了。队伍排得很长,大小孩子混在一起,一眼望去,没有家长。我跟着队伍慢慢地向前移。
到我了,面前有两位老师,其中一位老师问了我名字,我说我叫沈湘,沈是沈从文的沈,湘是湖南的简称。我当然还不认得字,也不知道什么是简称,更不知道谁是沈从文,这些都是大姐教我说的。老师还问了我出生年月,还让我数数,我从1数到了25。老师边听边在纸上写着什么,看我停下不再数了就说了声“好”,并把刚才写的那张纸递给旁边的老师,让我到那里去交钱。我挪过旁边,从兜里掏出三块五毛钱交给了老师,老师数了钱,在一本小本上夹上一张蓝蓝的纸,在上面写了一些字后撕下一张递给我,让我拿好回去交给家长。后来我知道,那是收据和复写纸。我小心地将纸折好放进裤子口袋里正要离开,刚才叫我数数的老师交代我下午两点半到学校来,教室在那边第一间。我看着老师手指的方向,点头表示知道了。
往回走的时候,我看到“豆子”、“花卷”、黄文胜和黄文利还有其他一些我幼儿园的小伙伴们也在排队,我走过去拍拍这个,摸摸那个。我还看到了马彬,马彬是个奇怪的人,从第一天见他起我就这么认为,此刻他正拉着******手。一个家长站在这里排队,显得很突兀。马彬也看到我了,但我没和他打招呼,在幼儿园,我也没跟他说过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