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子京直起腰,正对尉迟公子笑颜,眸子一偏,则是大胆平视尉迟的端午。
他清了清嗓,端午匆匆对尉迟公子低了个头,活像小鸡啄米。
尉迟的清颜凤眼,静止如画,似对此毫不介怀。
燕子京开口:“城主……”
“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套吧?在侥幸成为城主之前,我不是常奔走于燕家门庭的客商吗?令堂虽已升入佛国,但她呼唤我‘无意’的慈颜,仍历历在目。”尉迟公子笑着说。
燕子京绷着脸:“艰难时世,今非昔比。子京不才,燕家产业现已大不及从前了。我这次来拜会城主,首先是要取得到叶儿羌城的通关文书,其次是要请您对我的书信作个答复。”
尉迟坐正,长指挟了片绿叶在书中,才合上。
他说:“通关文书,肯定要发。但你的书信……”他顿了顿,拿出一个玉盏斟满了:“我不知如何作答。因为我还没有满足你要求的能力。子京,我既不能欺骗你,也不忍拒绝你。”
他把玉杯递给燕子京,带着歉意说:“来,喝杯石榴汁解乏吧。”
燕子京脸色发白:“我不喜吃甜。”
尉迟指弹玉杯,豁达而笑:“是的,怪我忘了。你走了才三年,我本不该忘的。所以说人在俗世里为俗官,难免混沌。”他自饮了那杯石榴汁,略显苍白的唇,染上淡曙红。
燕子京听到“三年”那个词,暗暗握紧了拳头。
端午记起船上他和叔父对话,猜三年前,燕子京一定在西域有非常遭际。
从尉迟公子水树风闲般沉着的表情里,实在想不出会有任何恐怖之事。
燕子京说:“三年前我不辞而别,是因为不知自己何时能复原。我非但不想面对西域,更不愿死在这片土地。那时我太小,终究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