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上,纪年用猪骨汤就饭吃。
何美珍一边说“啊妈子真是太不小心了,端菜出去也能被凳脚绊倒”,一边又塞给她一把糖炒栗子,说是楼上春穗阿姨送的,年年你快吃。
纪年“嗯”了一声,便只低头不断扒饭。
有条菜干太硬,梗着喉咙不上不下,她喝了好大一口汤才把它生生咽下去。
身后的卧室里,传来电钻般的呼噜声。
纪年捏着碗,指节发白。
何美珍顺着她眼角扫过去,若无其事地擦着桌面说:“噢,你阿爸他这段时间跑外地工程,挺累的……什么时候走?”
“唔?”
何美珍听得她冷不丁问这么一句,没反应过来。
“我说他,什么时候走。”
“噢,过些日子吧,看看要不要让他看完你表演再走……”自从父亲纪强在药厂下了岗,这几年都经常在外头很少回家。
何美珍说他在西处跑工程,帮人接一些事做。
具体是什么工程、什么事、帮的又是谁,纪年不得而知。
她的目光不经意地在何美珍脸上扫过,妈妈除了眼眶微红并没有什么异样。
低着头把最后两勺汤饭扒拉进嘴里,有几根额发扎进眼里,刺疼刺疼。
她用手背抹开刘海,一言不发站起来,端着碗筷走向厨房。
在洗碗池边的垃圾桶里,有碎瓷混杂着菜花和鱼肉。
纪年顿了一下,低头默默洗碗。
-纪年在半夜蓦然睁开了眼。
她向来睡得浅,一点点细微的声响都能将她好不容易松弛下来的神经再次绷紧。
更何况她听见的是吵架声,即使是隔了一个洗手间传来,但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