书塾的课业很重,他一年只能回来一两趟,其中有一趟还是秋收,他得下地帮着干活,干累了,就翻那些我没寄出去的随笔,一张一张珍惜地看,那些日子,我看嗡嗡嗡的苍蝇都顺眼了。
尤其是***生远程和远馨的时候,他都在家待了半个月。
可十五岁往后,他连过年都不回来了,他的先生很看重他,亲自来家里跟嫂子说,他该寸阴必争地学习,早日读出来,才是对家里最大的贡献。
他长久不回来,村里渐渐多了闲话,赵青竹那个缺德的婶婶,在我家院子里吐着瓜子壳说风凉话道:
「你们家这么勒紧裤腰带地供他,现在一年都不回来一趟,怕是早读不下去拿着你们的钱在外面快活呢。就算万一运气好考中个啥,到时候还能看得***家柳芽?
那就是个小白眼狼,当初我们要把香兰送去富贵人家享福,他就是怕没人供他,才搬出那些条律吓唬人。」
我哥一把大扫帚打上去:「享福?你说你送我媳妇儿给个老头做妾叫享福?我今儿非把你打趴下送过去享享这福。」
赶走了这个一贯的恶人,其他风言风语的碎嘴子却不会上门说,让你打都打不着,我便除了地里,不太爱出门去其他地方了。
在家里窝着窝着,整日看那些自己写过的东西解闷,我突然发现,里面好像藏了个了不得的大秘密。
我不像我爹是个种田的老把式,就爱瞎试一些新东西。
今天把我自己捣鼓的肥倒在他的肥里搅拌搅拌,明天把他定好的苗跟苗之间的距离再挪一挪,爹气得跳脚要打我,最后还是舍不得,只能把家里最差最小的那块地交给我折腾,说种不出来,明年就老实听他的。
那块田不大,所以每一行我都换不同的花样折腾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