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既雪与阿淡顺着老婆婆指的方向走了过来，刚进巷口，便发现这个巷口里已经乱七八糟，只零星蹲着几个上了年纪的老汉，每个旁边都还有那么几头牲畜。

阿淡看了看，想离着最近的第二个摊位走去——因为第二个摊位上的骡子明显看起来就是比较精神的。江既雪也跟了上去。

“大爷，你这骡子怎么卖？”阿淡摸了摸一匹灰白色的骡子后，开口向摊上的大爷问去。

大爷缓缓抬起头，面容苍老，眼中满是疲惫与无奈，他打量了阿淡和江既雪一番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里夹杂着沙哑：“唉，小伙子，这年头能活着就不易，骡子...骡子自然是好骡子，可现在这情形，谁还在乎买卖呢？”

阿淡闻言，心中一紧，他能理解大爷话中的辛酸。他轻声回道：“大爷，我们是真心需要这骡子。我们一家子要出远门，路途遥远，多一头健壮的骡子，就多一分活下来的希望。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？”

大爷闻言，目光微微柔和，他叹了口气，似乎是在衡量什么。周围蹲坐的老汉们也投来几分关注，每个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愁绪中，但对这突如其来的交易，似乎也抱有一丝希望的火花。“这样吧，小伙子，我看你们也是诚心诚意。这骡子我本不打算卖，但现在...”

大爷顿了顿，用满是茧子的手抚摸着骡子的鬃毛，像是在做最后的告别，

“...就拿二十斤粮食换吧，这年头，粮食比什么都金贵。”

这个时候，粮铺早已关了门，要买粮食比登天还难，这个老大爷一看就是实诚人，开口的样子有些难为情。

阿淡与江既雪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，这个条件在他们可接受范围内，还好他们来时在背上背了个箩筐做掩护。

阿淡对老大爷点了点头，“可以。”

江既雪与阿淡继续在大爷身旁打量着其他的骡子，这时大爷似乎看出了他们的心思，主动开口：“看样子，二位是打算多备些脚力？我这里还有一匹，虽说年岁稍大些，可耐力却是极好的，走长途最是合适不过。”

阿淡闻言，眼睛一亮，再次仔细观察起来。那骡子虽然毛色略显暗淡，但体格健硕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子坚韧。

“大爷，您这第二匹骡子确实也不错。两头我们都想要，不知道***上能不能再优惠些？我们现在手上也不宽裕。”

大爷闻言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，随后苦笑一声：“逃难之人，互相帮衬一把也是应当的。这样吧，两头骡子，你就给我十五斤粮食十两银子，咱们也算交个朋友。这世道，多个朋友多条路。”

江既雪闻言，在心底里盘算，其实倒也没有优惠多少，只是现下这个境地，大家都难，自己又可以拿出来，于是便不再讲价。“行，大爷，那我们就这样么成交吧。”

交易达成，大爷帮着将第二匹骡子的缰绳交给阿淡，临了还细心叮嘱了几句：“这两头骡子脾性都好，但还是得小心照料，路途辛苦，它们倒也能算是个依靠。”

“多谢大爷提醒，我们会好好对待它们的。”阿淡接过缰绳，江既雪早已将提前准备好在背篓里的粮食拿了出来，随后又在袖口掏了掏，拿出了十两银子，递给了大爷，等大爷接过后，他们两个就各牵着一匹出了巷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