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如今长房势大，大夫人为人刻薄，老夫人又偏心，想让长房的庶长子继承爵位。夫人作为商贾之家出身的***，在府里本来就是如履薄冰。这国公府，外面看着是烈火烹油、鲜花着锦，可是谁当家谁知道。若不是，她自己能持身强硬，恐怕现如今吃得渣都不剩。”

此时月光清冷，映照得霍北凛的脸晦暗难明。

“少爷想韬光养晦，却不知道，有时候，一退再退，只会让某些贪得无厌的人得寸进尺。”

霍北凛面色冷了下来，他轻轻道：

“你以为我不知道吗？我小时候不懂事，爱在老太爷老夫人面前出风头，要把哥哥们都比下去。可是后来发现，每次我出完风头，老夫人就要借机责骂整治母亲，那日大雪，她让请安的母亲在外头候着，险些让母亲风寒去了半条命。

“后来，他们在我身边安插人手，让这些小厮、丫头引着我不学好。他们想让我当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，这样，大家才能都放心，他们还能容忍没有威胁的我们娘俩在府里活下去。

“我虽然跟她们嬉闹玩乐，但是私底下却从未逾矩。

“即便老夫人去世后，我曾经想过要好好读书，然而我好像装太久了，已经习惯了自己成为一个废物。”

他脸上是前所未有的黯然，气氛有些伤感。

“这样的我，如何能成为状元呢？”

“少爷，你信我。

“你一定能拿到状元！”我眼神坚定。

霍北凛有些茫然地抬头，问我：

“真的吗？”

我握紧双拳，冲他挥舞道：

“少爷你忘了我们的口号了吗？

“行！能行！肯定行！不行也得行！”

霍北凛轻声重复着我的口号，一遍遍地，声音越来越大，眼里的光芒也越来越明亮。

霍北凛苦读了五年，这五年每一天，我都陪着他，从冬到夏。

这五年，我见证了他从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，到如今名满京城的才子。

我见证了他从弓都拉不开到现如今弓马骑射样样精通。

进考场前，我替他收拾好行囊，细细地叮嘱：

“笔墨纸砚都在第二层，补刀和浆糊都在第一层，如果遇到写错的地方不要慌，用它们修改便是。

“少爷，这是我亲手煮的状元及第粥，喝了它，墨月预祝您金榜题名，高中状元！”

霍北凛眼神里有些震动，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。

“墨月，等我高中回来！”

我点点头，微笑目送他长身玉立的身影汇入考生中。

科举答案需要三天时间，这三天，已经足够我做一些准备了。

“好好的，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有了意中人？”

高坐主位的夫人，颇有些吃惊。

而我跪在地上，笑得恭敬：

“只等少爷高中，届时恳请夫人兑现承诺，将奴婢***契给我，放奴婢出府嫁人。”

“你真的不要别的赏赐？”

“你为了陪那个不肖子读书，这些年来，也耽误了自己，现如今你年岁也不小了，不如索性留在北凛屋里，有你看着他，我也放心。”

我心头一紧，连忙磕头：

“夫人，少爷中了进士之后，便要入***，墨月也就帮不上少爷什么了。留在这里，只恐怕耽误少爷议亲。

“求夫人，垂怜！”

夫人意味深长道：

“墨月，你这丫头很好，若是少爷能够中进士，我便再赏你二百两银子，风风光光送你出府。”

我拜谢夫人，心里欢呼雀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