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啊，就是不能太过舒适，那会让原本坚定的意志变得溃散。

咚地一声闷响，我倒了下去，原先跪下的位置，是一滩鲜红的血迹。

晕过去前，我听到了黎曼月的惊呼。

“程则然你怎么了？怎么会流这么多血？天杀的，是谁伤的你！”

她回头了？她在故作惊讶吗？我这幅模样不是正如她意？

我撑着一口气，破天荒想怼她一句，却只能咕噜咕噜吐出更多的鲜血。

意识再清醒过来，我看到我自己躺在病床上，各种仪器发出熟悉的滴滴声，这个声音直击脑海，让我的灵魂都禁不住地颤抖。

我的意识无比清醒，我还活着，我想活动活动身体，却发现身体异常沉重，我突然发现了我自己处于第三视角的事实。

黎曼月一脸憔悴坐在床边，她紧紧撰着我的手，脸上是慌张害怕失去的神情。

我不禁苦笑，到了医院都还要做戏，以免损了她慈善家的称号吗？

我现在这副模样不都是她指使的？

还在这儿惺惺作态。

此时有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，刚到门口，就是劈天盖地一顿乱骂：“不看你们的神态，我还以为病人是没有家人的孤儿。”

“检查结果显示，病人全身上下都是伤，肋骨骨折四根，双臂有陈旧性骨折迹象，胃肠已被严重腐烂，病人有严重的细菌感染，我们在胃中检测到了死老鼠的成分。他的背上被重度烧伤，还有斑驳的刀痕。”

“另外，根据病人的脑电波显示，我们怀疑他有重度抑郁症和脑震荡！”

“这完全是被极致***后的结果，我不知道病人曾经遭受了什么，不过你们全都走不了了，我们医院方已经报警了！”

医生的话一出，黎曼月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。

她声线抖得可怕：“医生？会不会是搞错了？”

“我明明送他到实验室是去历练的，亦飞怎么可能骗我”黎曼月还在继续喃喃。

医生直接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，他一把掀开被子，将我身上不堪的伤痕全部展示在黎曼月的眼中。

黎曼月离我很近，肩膀的伤口重度腐烂，正在流着脓。

我看见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痛意，相必是想起了自己曾重重拍我肩膀的行为，正好就是流脓的位置。

我的身体很虚弱，以至于清醒不了多久，再次失去意识前，我听到了她痛苦的吼叫：“方亦飞！”

再次醒来，我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面，因为全身的痛意都席卷而来，比实验室受到的折磨还要疼万倍。

具体是身体疼还是心疼，我已经分不清了。

就连老天爷也不愿垂怜我，让我舒服一点死去。

黎曼月站在窗边，听到声响，狂喜着向我扑来，一把将我揽入怀里：“则然，对不起，都怪我，轻信了方亦飞。”

“我是爱你的，我的心中一直都有你。”

她满脸泪痕地向我表达爱意，只是这次，再也没有得到我的回应。

我的状态很差，差到连开口都困难，缓了好久才吐出一句话：“我都要死了，你还要惺惺作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