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欣喜地叫我：“陈嘉姐姐！”

“乖，我来给你送今年的生活费和学费。”

我摸了摸她的发顶，笑笑，“另外还有一张卡，里面每年都会有一笔定期存款到期，足够你用到大学毕业了。”

“要好好学习，不要为了钱做自己不喜欢的事。”

她才十岁，还很稚嫩，只是似懂非懂地望着我：“陈嘉姐姐，你以后不会来看我了吗？”

“当然会啊。”

我轻轻勾起唇角，“只是接下来可能要去外地出差，短时间内回不来，怕你没钱用——正是长身体的时候，要好好吃饭哦。”

6

一切都处理完毕，我又跑去堵陆时了。

他和客户谈完生意，出来看到我，脸色一变：“陈嘉，我还以为你终于放弃了呢。”

那个表情有点微妙，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厌烦。

于是我开玩笑地说：“怎么听上去有点失望？我还以为你会觉得解脱呢。”

他神情冷淡：“你想多了。”

我不以为意，只是往他身后看了看：“怎么，今天祝思绮没跟来？”

“我谈生意，她跟着干什么？”

陆时低头看了一眼手表，“何况她家教严，这么晚了不可能出门的。”

“陆时，你现在竟然学会指桑骂槐了。”

我惊叹道，“她家教严，所以天晚一点就不出门；我没有家教，所以这么晚还来死缠烂打地追着你是吧？”

“我不是那个意思。”

陆时抿了抿唇，十分罕见地在我面前解释了一句，接着怔了怔，“你好像……没跟我提过你家里的事。”

“没什么好提的，我跟我家里人关系比较一般。”

我迅速地、甚至是仓促地解释了一句。

然后。

那个念头也是在这一刻突然冒出来的。

我看着面前的陆时。

夜色暗沉，路灯昏眛，连同他那张本来轮廓分明的脸，也有些模糊不清。

我笑了笑，伸出手指勾住他领口，一点点凑近：“难得你的‘好朋友’没像小狗一样跟着你，要不要，重温一下旧梦？”

面对我的提议，他不置可否，只是道：“去喝一杯吧。”

不远处就有一家酒吧。

陆时要了一杯长岛冰茶，转头看到我什么也没点，嗤笑了一声：

“装什么？之前在外面，你不是喝得比谁都欢？”

我认真地说：“喝酒对胃不好。”

他置若罔闻，只是对调酒师说：“给她一杯一样的，长岛冰茶，加双份冰块和柠檬汁。”

7

可以确定的是。

哪怕陆时非常厌恶我，但面对我的身体时，他至少很诚实。

但为了掩饰这一点，他必须找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。

比如，我们俩都喝醉了。

——就像第一次那样。

即便他关掉房间里所有的灯，我们之间的配合还是无比默契。

大汗淋漓间，刚才喝下去那杯长岛冰茶忽然在我的胃里翻涌。

剧烈的疼痛翻滚上来，我推开陆时，在黑夜里跌跌撞撞地冲进洗手间。

满口血腥气，带着胃液的酸苦。

我扒着马桶吐得昏天黑地，到最后，整个人瘫在浴室冰凉的地面上。

头顶灯光亮起，我睁开眼睛。

陆时居高临下地望着我，神色冷漠：“你又在耍什么花招？”

我连勾起唇角笑的力气都没有了，只是睁着眼睛，努力想看清他。

“给我支烟。”

陆时的表情更难看了。

“抽烟喝酒，你什么时候能有点普通女孩的样子？”

他把我从地上拽起来，扯到淋浴间，打开花洒。

冰凉的水淋下来，很快变热。

我冷冰冰的身体有了点温度。

还在出神，陆时的吻就随着水流一起落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