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谢云止的,其实我自己都说不清。
小时候,我长得比他高,总是按着他的头让他喊我姐姐。
他气鼓鼓地说:「林芝,我讨厌你一辈子!」
长大一点,我和他上了同一所中学。
他是名列前茅的天才学霸。
我是吊车尾的笨蛋学渣。
他爸妈总把他送来我家,辅导我学习。
他拿着书本敲我的脑袋,「林芝,你真是讨厌,总是占用我的休息时间。」
大四的时候,我在***的时候得罪了社会上的混混。
被堵在厕所,扒光衣服拍***。
谢云止从校外赶来,把那些欺负我的人挨个打了一顿,删掉了所有***。
我灰头土脸地跟在他身后,他却说:「林芝,我讨厌你,为了替你出头,我推掉了和浅浅的约会,这下好了,你说我得买多少礼物才能哄好她?」
浅浅。
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,我的心跳漏掉了一拍,莫名的醋意从心底翻涌而来。
大事不妙,我好像真的喜欢上谢云止了。
很长一段时间,我克制自己,不再主动联系他。
他也默契地没再联系我。
直到毕业那年,他突然穿着学士服出现在我的寝室楼下。
「林芝,把你的学士服也穿出来,我们一起拍照留念吧。」
「来找我,不怕你女朋友吃醋?」
「没事,我和她暂时分手了。」
那天下午,他拉着我拍了很多照片,还约了我去夜爬月老山。
听说一起爬月老山的人会生生世世在一起。
我以为这是他隐晦的告白。
可在山顶眺望星空时,他拨通了俞浅浅的视频通话。
让我帮他举着手机,单膝下跪,问俞浅浅愿不愿意嫁给他。
原来这一切都是我自作多情了。
毕业后,我离开了熟悉的城市,独自一人去了外地工作。
说是去历练,其实更多的是为了躲避与谢云止相见。
可天意弄人,在外地安顿下来没多久,医院打电话通知我,父母出了车祸,危在旦夕。
等我赶到的时候,父母与我已是天人两隔。
葬礼当天,叔婶为了遗产大闹灵堂。
谢云止又出现了,又来为烦人的我解决危机。
「林芝,别怕。」
他把我拉到身后,死死护住。
我平静了许久的心湖,在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,宛如巨石投湖,彻底乱了。
葬礼后,谢云止的母亲把我接到了谢家。
她拿出一枚款式老旧的戒指,戴在我手上。
「芝芝,本来这件事应该等你们自己决定,但如今你们家遭逢此祸,伯母不忍心让你一个人独自面对。这枚戒指是你与云止出生时定下娃娃亲的凭证,来谢家吧,伯父伯母会像对亲女儿一样待你好。」
可谢云止,爱的不是我。
在月老山上,我只是陪衬。
他想生生世世相守的那个人,是俞浅浅。
我把戒指摘下来,还给谢云止的母亲。
「伯母,云止已经有心上人了。」
「芝芝,你说什么傻话,云止从小到大喜欢的只有你,他嘴上说讨厌你,但他做的事,哪一件不是说明心里有你?」
「中学的时候,帮你补课,他嘴上抱怨,其实是他主动的。」
「大学替你出头,后来他又被人打了,也不告诉你,为了不让你再受欺负,他打了回去,受了重伤,一直在床上躺到毕业才好。」
「你爸妈葬礼那天,他本来排满了手术,但他却一个个客户打电话过去说明情况,硬是挤出了一天假。」
原来,他为了我,做了那么多。
而我,从小到大,没为他做过什么。
我觉得愧疚,但又庆幸我们互相喜欢。
我戴上戒指,跑去找谢云止,想要告诉他,我们的缘分从小就注定了。
可他却不这样想,他说不喜欢我,对我只是朋友的情谊。
另外俞浅浅已经答应了他的正式求婚。
我的心像过山车,忽起忽落。
一时间难以承受,哭着跑回谢家,把戒指还给了谢云止的母亲。
后来,谢云止的父母查到俞浅浅私生活混乱,圈子不干净,逼着谢云止和她分开。
但一向听话的谢云止却宁死不信,说这些都是污蔑。
一口咬定他父母是为了给我铺路,才恶意诋毁俞浅浅。
双方僵持不下,我脑子一热,拿着父母留下的遗产,私下里找俞浅浅谈判。
最终俞浅浅答应收下 200w,离开谢云止。
我以为闹剧就此结束,没了俞浅浅,谢云止和父母的关系会变好,也就会慢慢回到我身边。
可我等来的,却是谢云止拿着我送给俞浅浅的银行卡,咒骂我是又蠢又坏的恶毒女人。
那天开始,他就再没回过家,整日整夜把自己关在医院做手术。
重活一世,前尘都如昨夜星辰,暗了下去。
不论怎样,现在父母留下的遗产还在我的手上,很好。
一层皮换了大家都活着,也很好。
天亮了,飞机落地了。
小说《赴新生》 试读结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