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南城站出发,回乡经过的第一站,是合城站。
我和林景淮的故事,也是从合城开始的。
那是我第一次单独负责来合城投标。
地铁故障,打车订单排到了400分钟后,眼瞅着就要来不及。
我绝望地求助覃总,覃总一边骂一边把林景淮的电话发来,让我找林景淮送。
林景淮听完我带着哭腔的求助,在电话那头轻声叹气:“我知道了,你别慌,就在那个地铁站等我。”
他在下着暴雨的公路上疾驰,一边安慰瑟瑟发抖的我,说来得及,一边又温和开口,让我凡事预留时间空间。
最终有惊无险,我送完标书,已经一身汗。
林景淮站在车旁递来一杯热咖啡。
那天夜里,我发了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。
“这个雨天里,遇见了心软的神。”
他给我点了赞。
我给楚恬恬的朋友圈点了赞,一分钟后那条朋友圈消失了。
林景淮打来电话试探:“我在回家路上。”
我平淡回应,让他注意安全。
他似乎放了心:“你也注意保暖。”
“林景淮,”我喊他,“今年过年,我可以告诉我爸妈我谈恋爱了吗?”
他不希望我告诉家里我们的恋情,他总说还没到那一步。
“不了。”他在那头沉声,“他们似乎很着急你的婚事,别搞太复杂了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我笑了笑,挂断了电话。
淋过雨,身体没抗住,还是发烧了。
我难得地打车去上班,望着车窗外发呆时,清晰地看见林景淮的车牌号,从面前疾驰而过。
我的出租屋和林景淮的家,其实相距不远。
但他接送我得过常堵车的虞嘉大道,绕不开,一堵就是半个小时。
所以我从不指望他愿意接送我,他也乐得避嫌。
而我今天才知道,那条路已经修了大半年,林景淮开车到我家,只要十分钟。
所以这大半年来,他日日经过我门前,却从不提捎带我。
而今天他来的方向,是楚恬恬住的清风小区。
林景淮并不顺路,他是特意的。
到了公司我贴上退烧贴,以最大效率整理交接文件,直到一个熟悉却罕见的身影出现在我面前。
林景淮问我:“你病了?怎么也没跟我说?”
我整理文件的动作不停。
“跟你说有什么用?你从来也不像别的男朋友一样。”
我看了眼不远处陆续到岗的同事,补了一句:“快走吧,他们会看到的,你不是一向避嫌?”
林景淮没再说什么,沉默地离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