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月后,国家正式宣布允许个体经营。
我早就准备好了,第一时间就去工商局申请了营业执照。
执照到手的那天,我心情特别好。
这意味着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做生意了,不用再躲躲藏藏。
我租了一个小铺面,开始做服装生意。
凭借着三十年的眼光,我知道什么样的款式会流行,什么样的面料质量好。
很快,我的小店就在附近出了名。
尤其是我设计的几款女装,简洁大方又时尚,深受年轻女性喜爱。
生意越来越好,每天的营业额都在增长。
三个月后,我已经攒下了五千多块钱。
这在当时可是一笔巨款,一般工人一年的工资才六百块。
正当我准备扩大经营规模时,陆向北又出现了。
“知青,我们谈谈。”他站在我店门口,引来不少路人围观。
“陆同志,有什么事吗?”我继续整理货架,头也不抬。
“你开店的钱哪来的?”
“我自己赚的,有问题吗?”
“一个女人,哪来这么多钱?”陆向北的语气有些怀疑。
我放下手中的衣服,冷冷地看着他:“陆同志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是担心你…”
“担心我什么?担心我做什么违法的事?”我打断他,“陆同志,我的每一分钱都来路正当,你可以去查。”
陆向北被我的话噎住了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…”
“那是什么意思?”
“我是说,你一个女人家,做生意太辛苦了。”
“辛苦?”我笑了,“陆同志,你觉得做生意辛苦,那等死算不算辛苦?”
“什么等死?”
“没什么,”我摆摆手,“陆同志,你要是没别的事,就请不要影响我做生意。”
陆向北站在原地没动:“知青,你变了很多。”
“是啊,我变了,”我承认得很痛快,“人总是要变的,不是吗?”
“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。”
“以前的我怎样?”我反问,“以前的我是不是很听话,很好欺负?”
陆向北愣住了。
“陆同志,那个听话的沈知青已经死了,现在的我只为自己而活。”
说完我就进了店里,留下陆向北一个人站在门口。
那天晚上,王大娘跟我说:“丫头,今天有很多人来打听你的情况。”
“什么人?”
“不知道,都是陌生面孔,问你的店是怎么开起来的,钱是哪来的。”
我心中一沉,肯定是陆向北派人调查我。
不过我不怕,我做的都是正当生意,查就查吧。
果然,第二天就有工商局的人来检查。
他们把我的账本翻了个遍,还询问了我的进货渠道。
最后的结论是:一切正常,没有任何问题。
检查的人走后,我的心情反而更好了。
这说明陆向北已经开始着急了,开始想方设法找我的麻烦。
但是很可惜,我做的都是正当生意,他找不到任何把柄。
又过了一个月,我的生意越来越好。
不仅开了分店,还开始做批发生意。
很多外地的商人都来找我进货。
我的名气在商界越来越大,大家都叫我“沈老板”。
这天,我正在店里忙碌,突然进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。
“知青姐,好久不见。”
我抬头一看,是陆向北的妹妹陆小雅。
“小雅,你怎么来了?”
“我来看看你开的店,”陆小雅四处打量,“听说你现在是大老板了。”
“哪里是什么大老板,就是做点小生意。”
“知青姐,你和我哥怎么回事?他最近整天闷闷不乐的。”
我心中冷笑,但面上不动声色:“你哥的事我不清楚,我们已经离婚了。”
“离婚?”陆小雅吃了一惊,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几个月前,”我随口说道,“你哥没告诉你?”
“他只说是工作需要暂时分居,我还以为…”
“没有什么暂时不暂时的,离婚就是离婚。”我打断她。
陆小雅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:“知青姐,你和我哥不是…”
“小雅,有些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,没必要再提。”
陆小雅想说什么,被我拒绝了:“你要是想买衣服,我给你打折,要是想劝我和你哥复合,那就免了。”
陆小雅悻悻地离开了。
我知道,她肯定会把我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陆向北。
果然,当天晚上陆向北就来了。
“知青,小雅跟我说你不愿意复合?”
“复合?”我觉得好笑,“陆同志,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要复合?”
“我说过这只是暂时的…”
“那是你说的,我可没答应过。”
陆向北被我噎住了:“知青,你到底想怎样?”
“我想怎样?”我反问,“陆同志,应该是你想怎样吧?”
“我想你跟我回家。”
“回哪个家?”我冷笑,“陆同志,我们已经离婚了,哪还有什么家?”
“知青,你不要这么绝情。”
绝情?我差点笑出声来。
上一世谁绝情?让我等了三十年,到死都没有一个交代,这叫不叫绝情?
“陆同志,不是我绝情,是你先不仁的。”
“我哪里不仁了?”
“你说要离婚,我配合了,现在又说我绝情,这话说得有意思。”
陆向北被我说得哑口无言。
“行了,陆同志,时间不早了,你该回去了。”
“知青,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?”
“什么机会?”
“重新开始的机会。”
我摇摇头:“没有机会了,陆同志,我们已经结束了。”
陆向北的脸色变得很难看:“是因为有别人了吗?”
别人?我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“陆同志,你想多了,我现在只想做生意赚钱,没时间考虑其他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愿意回来?”
“因为没必要,”我如实回答,“陆同志,我现在过得很好,为什么要回到过去?”
陆向北愣住了:“你觉得跟我在一起不好?”
“不是不好,是没意思。”
这话说得很重,陆向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。
“沈知青,你太过分了。”
“过分?”我冷笑,“陆同志,什么叫过分?是你说要离婚的,现在又说我过分?”
“我…”陆向北被我说得无话可说。
“行了,陆同志,该说的我都说了,您请回吧。”
陆向北深深地看了我一眼,最终还是离开了。
看着他的背影,我心中毫无波澜。
这一世,我绝不会再为任何人委屈自己。
我要让所有人知道,离开了陆向北,我过得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