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死后第三年,我的豪门家族终于破产了。
他们说我是家族的灾星。
十五岁,我黑进公司系统,泄露了母亲主导的AI项目核心代码,致使她心血尽毁,抑郁退圈。
二十岁,我伪造父亲的体检报告,让他错失了最佳治疗时机,从董事长高位病退。
后来,我用艳照威胁准姐夫,和他结婚,生下唯一的继承人。
所有人都以为他用爱和财富约束了我这头野兽。
可我转手就卖掉儿子手里的全部股份,卷走百亿资产,跟情夫远走高飞。
全网唾骂我贪婪无度,父母和我断绝关系,前夫也和姐姐重归于好,成了商界模范。
我成了他们人生中抹不去的污点。
直到三年后,新任董事长,也就是我的前夫,在拆除老宅时,从尘封的地下室里,挖出了我的白骨。
1.
尘封的地下室被重型机械破开,一股腐朽潮湿的气味混杂着泥土腥气涌出。
工人们的惊叫声刺破了午后的宁静。
“骨头!是人骨头!”
纪廷州赶到时,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厌恶。
“吵什么!一堆骨头而已,直接报警处理掉。”
他甚至没朝那堆白骨多看一眼,仿佛那是什么脏东西,会污了他的眼。
他的助理跟在他身后,小心翼翼地提醒。
“纪总,这老宅……是您和前妻云舒小姐的婚房,这白骨……”
纪廷州的身形猛地一顿。
他终于转过身,目光如利刃般射向那堆被泥土包裹的骸骨。
当他看清骸骨手腕上那串他亲手设计的钻石手链时,他英俊的面容瞬间扭曲。
“云舒?”
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,吐出的名字带着彻骨的寒意。
“她竟然没走?死在了这里?”
短暂的震惊过后,是滔天的怒火。
“死了也这么晦气!把这东西给我扔出去!阿晚今天还要过来视察,要是吓到她,我把云舒的骨头一根根碾碎!”
他口中的阿晚,是我的亲姐姐,云晚。
也是他如今的未婚妻。
工人们被他的怒火吓得一哆嗦,手忙脚乱地就要把我的骸骨往外搬。
就在这时,一道瘦弱的身影冲了进来,是我曾经的助理,阿渺。
她像疯了一样扑到骸骨前,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我。
“不能动!你们不能动她!”
阿渺跪在纪廷州面前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水泥地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“纪总!舒姐的骸骨是在地下室发现的!这里三年前就被封死了!她不是卷钱私奔,她是被人害死的!求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,查明真相,还她一个公道!”
一下,又一下。
阿渺的额头很快见了血,声音凄厉得像杜鹃啼血。
纪廷州的脸上闪过一丝动容。
三年来,云舒这个名字是他人生最大的耻辱。
他被戴了绿帽,儿子被卖,公司差点破产。
如今好不容易和云晚订婚,事业重回正轨,他不想再跟这个名字有任何牵扯。
可骸骨出现在这里,确实太过蹊明。
就在他犹豫的瞬间,云晚到了。
她穿着一袭白色的长裙,面色苍白,扶着腰,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。
“廷州,我听说……找到妹妹的骸骨了?”
她眼圈泛红,泪水欲落未落。
“都怪我,当年我就劝她,不要被那个男人骗了。可她不听,非要卖了孩子的股份,说要去追寻她的爱情。廷州,妹妹已经很可怜了,我们别再追究了,让她安息吧,别让她死后还被人议论。”
纪廷州眼里的迟疑更深了。
“可她的骸骨,是在封死的地下室里发现的,这里面恐怕……”
话没说完,云晚突然捂住嘴,剧烈地干呕起来。
“阿晚!”
纪廷州瞬间慌了神,什么冤情,什么真相,全都被他抛到了脑后。
他一把将云晚打横抱起,紧张地冲助理喊:“快叫医生!”
工人们见状,又要动手清理我的骸-骨。
阿渺急了,冲过去死死抱住纪廷州的腿。
“纪总!你不能走!舒姐死得好冤啊!”
“滚开!”
纪廷州一脚踹在阿渺的胸口,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。
“再敢提那个贱人,我立刻让你从这个行业消失!她那是自作自受!我现在只有阿晚,她的死活与我何干?”
阿渺被踹得翻滚在地,呕出一口血。
可她还是挣扎着爬起来,像一头护崽的母狼,和那些五大三粗的工人撕扯,不让他们碰我分毫。
云晚靠在纪廷州怀里,苍白的脸上,嘴角却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冷笑。
工人们被阿渺弄得不耐烦,开始破口大骂。
“一个为了野男人,连亲生儿子都卖的贱货,有什么好冤的?”
“就是!纪总那么爱她,把她宠上天,结果呢?还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!”
一个工人为了挣脱阿渺,一脚狠狠踹在我的骸骨上。
脆弱的肋骨应声而断。
“阿渺,你再不松手,我们就把这堆骨头全踩碎了!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?让你这么护着她?这种天生的坏种,就该挫骨扬灰!”
他们把怒气都撒在了我身上。
一脚,又一脚。
我那本就残破的骸骨,变得更加零落不堪。
阿渺终于崩溃了,她松开手,发出一声绝望的哀鸣。
可就在这时,被踹断的肋骨处,有什么东西从里面滚了出来。
那是一个小小的U盘,被特制的防水防尘胶套包裹着,上面还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“舒」字。
U盘滚落,恰好停在纪廷州的皮鞋边。
看到那个U盘,纪廷州瞳孔骤然收缩。
他怎么可能忘记。
这是他当年送给我的生日礼物,全世界独一无二,因为上面的字,是他亲手刻的。
他曾经那么珍视我,以为我们会有未来。
可在我“私奔」后,所有的爱都变成了最尖锐的恨。
纪廷州猩红着眼,死死盯着我的骸骨。
他像是被激怒的野兽,一把揪住离他最近的工人的衣领。
“这是怎么回事?这东西怎么会从她骨头里掉出来?”
工人们吓得魂飞魄散,纷纷跪地求饶。
“纪总饶命!我们也不知道啊!就是……就是踹了一脚,它自己就掉出来了……”
阿渺看到U盘,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,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将U盘紧紧攥在手心。
她抬起头,目光如炬,直直射向云晚。
“大小姐!舒姐失踪那天,只有你进过她的书房!也是你第一个发现她留下了『告别信』!这一切,是不是太巧了?”
瞬间,所有人的视线,都落在了云晚身上。
纪廷州也松开了抱着云晚的手。
云晚的脸色“唰」地一下变得惨白,身体摇摇欲坠,仿佛下一秒就要昏倒。
眼看局面就要失控。
我的父母匆匆赶到。
母亲一进门,看也不看地上的我,一个箭步冲上去,狠狠一巴掌扇在阿渺脸上。
“你***什么!给我闭嘴!阿晚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不清楚吗?倒是云舒,十五岁就敢泄露公司机密,害我心血尽毁!二十岁伪造体检报告,害得她爸差点没命!你敢帮着那个灾星污蔑阿晚?我撕了你的嘴!”
母亲的声音尖利刺耳,充满了对我的厌恶。
父亲则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打印好的照片,递到纪廷州面前。
“廷州,这是当年云舒和那个野男人的亲密照,我一直没拿出来,就是想给她留最后一点体面。根本没什么冤情,她就是私奔不成,被同伙害死了!至于这个U盘,肯定是她和阿渺串通好的,想在死后还拉阿晚下水!我可怜的外孙,摊上这么一个妈,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!”
纪廷州接过照片,上面是我和一个陌生男人举止亲密的画面。
他眼中的怒火再次被点燃,最后一丝理智也被烧尽。
“我还以为她真是被冤枉的!没想到死了都不安生,还要算计我和阿晚!阿渺,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,给我拖出去打!打断她的腿再扔出去!”
两个保镖立刻上前,毫不留情地架起阿渺。
眼看阿渺就要被拖走。
突然,整个地下室的灯光开始疯狂闪烁,发出“滋滋」的电流声。
一股寒意从地底升起,所有人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。
下一秒,只听“砰」的一声巨响。
地下室角落里一个老旧的保险柜,柜门竟然自己弹开了。
这突如其来的异象,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。
保镖们也松开了阿Miao。
所有人都在惊恐地四下张望,只有阿渺,流着泪,朝着保险柜的方向凄声大喊:
“舒姐!是你吗?是你显灵了吗?阿渺不怕死,就怕你沉冤未雪,要背着一身骂名下地狱啊!”
趁着众人惊魂未定,阿渺拖着受伤的身体,一瘸一拐地扑向那个保险柜。
她伸出颤抖的手,从里面捧出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。
她按下开机键,屏幕亮起,出现了一个需要密码的登录界面。
阿渺含着泪,输入了一串数字。
“这是舒姐的电脑,这是她留下的最后的证据!她真的回来了,她要证明自己的清白!”
看到那台电脑,云晚脸上那伪装出来的柔弱瞬间崩裂,浮现出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怨毒。
她捂着小腹,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。
“爸,妈,廷州,我肚子好痛……”
可这一次,原本对她言听计从的一家人,却迟迟没有动作。
母亲只是敷衍地扶了她一下。
纪廷州更是直接喊来助理。
“送她去房间休息,让医生好好看看。”
说完,他转过头,死死盯着阿渺手里的电脑。
“打开它!我倒要看看,她云舒到底有什么天大的冤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