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娘子***之间变成了老妪?”
“更诡异的是,新娘子的爹和新郎都说那老妪就是赵***。”
“新娘子的爹还说,他幼时听传说:新妇猝逝颜衰,预兆灾祸至,风雨欲来天地悲。”
“倘若惊动了亡魂变成了厉鬼,恐怕整个县的人都不得好死。”
“于是众人赶紧七手八脚地把新娘子埋了回去。”
“听说那坟地夜夜传出哀嚎,还有指甲狠命抠进棺材板的声音。”
“那令人牙酸的刺耳,吓得人们夜夜紧闭大门。”
我听得太入神。
执酒盏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斜了。
酒全倒在了衣襟上。
“唉哟,爷!”
身边的姐儿赶忙用手里的丝绸手绢擦着我的衣服。
“这么贵的衣裳,弄脏了奴心疼。”
我笑嘻嘻地伸手在她涂了一层脂粉,***腻的小脸上摸了一把。
“一件衣裳罢了,哪能叫我的春香心疼。”
姐儿娇羞地低下头。
“爷,奴***杏。”
***笑两声,转头问酒桌上刚刚讲故事的狐朋***。
“你们刚才说的那个新娘变成老妇的事是假的吧?”
“二八姑娘哪有***变成老妪的道理。”
王家少爷拍着胸脯:“在二爷面前,我哪天说过假话?”
马上有人附和:“真的!我也听说了!”
“赵家人说的,新娘掉出来的时候,满棺材都是白发!”
“手指甲都长了三寸长,还全是黑的!”
“听说啊,棺材板都给挠花了。”
“难怪闹鬼!”
王少爷立刻来了精神。
“那可说呢,你们没听小孩唱?
“纸嫁衣,新嫁娘,夜游魂,发如霜。
“鬼火引,白骨旁,怨气重,寒风凉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压低嗓门:
“后来,只要是新娘独自一人坐在镜子前,梳理着乌黑的长发。
“就会看见镜子中的面容逐渐变得扭曲。
“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浮现。
“那是便是赵家***。
“赵***伸出惨白的手指,指向新娘——”
正讲到精彩,突然旁边发出一声尖锐而短促的“嘣”声。
春杏啊地一声钻我怀里。
王少爷吓得差点钻进桌子底下。
原来是琴***琴弦断了。
王少爷又羞又恼:
“吓死爹了什么破玩意。”
“这能耐还敢来***弹琴!?”
“瞿妈妈!”
一个三十来岁,浓妆艳抹的女子风姿摇曳地挥着手绢过来。
满头珠翠、发簪叮叮当当地跟着她一步三晃。
“哎呀爷,对不住,她是才来的新人儿。”
“**得不好,坏了爷的兴致。”
王少爷眼波在她脸上流连了一阵,语气软下来。
“崔娘子啊。”
“瞿妈妈呢?”
瞿妈妈是***的***。
崔娘子用帕子掩着嘴噗呲笑了出来,“怎么的爷。”
“闲我伺候得不好啊?”
“我去叫妈妈来便是。”
“哎哎哎,不用不用。”王少爷把崔娘子的手抓在手里摸了又摸。
“瞿妈妈哪有娘子好看。”
我看那琴娘,低低啜泣,一副怯懦可怜的模样。
清爽的淡蓝色衣裳,黑黑的发辫盘了个斜髻。
这股子劲,纯真得不像是***里讨营生的女子。
那我见犹怜的模样立刻戳中了我的心房。
我推开了怀里的春杏,朝王少爷挥挥手。
“欸欸欸,别跟你二爷面前说什么鬼不鬼的。”
“我不爱听。”
“你看看,把人小娘子吓得!”
王少爷赶紧赔笑:“嘿嘿,是是是。”
“我这不是道听途说吗。”
“其实后面那段是我编的,给大家助助兴嘛。”
“二爷行得端,哪里会有什么鬼不鬼的。”
我家做生意的,本来应该信些神神鬼鬼。
可我却从来不信。
只要有黄白之物,这鬼——我说没有就是没有。
我伸了个懒腰,示意姐儿把酒水添满。
“说得那么邪乎,哪儿的事啊?”
“不是报官了吗,后来官府怎么说?”
王少爷:“不远,就京郊泽县。”
“赵家和陈家,哦,就是新郎家。”
“都说那就是赵***,让官府别管。”
我被酒呛了一口,姐儿赶紧替我顺背。
泽县啊。
小爷我去年被某人关在那里大半个月。
这蹊跷案件发生在泽县的话……
那家伙,该挠头了吧。
嘿嘿。
活该!
最好让他挠成秃头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