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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的赤色鸳鸯肚兜正挂在这狂徒的腰上。

我进冷宫三年,每到隆冬时节,才知道「冷宫」这个名字,果然名不虚传。

冷宫位于皇宫的西北角,严冬之月,北风呼啸着穿堂而过,单薄的门窗,根本挡不住那刺骨的寒意。

实在冻得受不了,只好***人取暖。

男人不愧是从小习武的,衣服***,身上冒着热气,抱住他像抱住一团热炭。

我把脚也缠到他腰间:

「好冷,你快一点。」

谢乘风低头在我肩颈处流连,听见我说话,故意慢悠悠地把手往上探。

手上常年持刀磨出的厚茧,刮得柔软处生疼。

身体反倒热了起来。

我轻吟着弓起腰,闭上眼睛。

谢乘风撞了我一下,沉声命令:

「阿茹,睁开眼睛。」

「我是谁?」

又来了。

谢乘风第一次半夜来找我,我睡得迷迷糊糊,一时间分不清身上的人是谁,喊了皇上的名字。

这人小心眼得很,时不时就要把这事拿出来说。

我睁眼,轻扇他一巴掌:

「谢大人,你可快点吧,马上要天亮了。」

谢乘风挨了我一下,黑润的眼眸,不怒反喜,带着笑意:

「这里又没人会来,天亮怕什么?」

话音刚落,就听见屋外传来声响。

沉重的大门「嘎吱」一声推开,积雪簌簌掉落,陈祥的嗓音格外惊喜:

「天呐,周公公,哪阵风把您吹来了?」

「今儿个一大早,我左眼皮一直跳,树上的喜鹊也吱吱叫,我就知道今天不寻常啊。」

周如海冷哼一声:

「油嘴滑舌!」

「行了,圣上有口谕,我是来给丽妃传旨的。」

我和谢乘风同时愣住。

周如海是秉笔大***,皇上跟前一等一的红人,他怎么会跑到冷宫来,还让我接旨?

什么旨?难道是皇上觉得我在冷宫受的磋磨还不够,想要处死我?

周如海旁边的小***邀功似的,一溜烟跑过来打***门。

冷风跟着一同灌入室内,身体里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热意,顷刻间就散了。

我瑟瑟发抖。

把谢乘风的脑袋按在肚子上,不敢动弹。

被子高高鼓起一***,只要周如海不瞎,他就应该能感觉到不对。可他却像没事人似的,自顾自说话:

「丽妃,我来传皇上的口谕,你怎么还不起来接旨?」

他鼻孔朝天,眼角向上。

哦,周如海素来看不起我,以前我当得宠的丽妃时,他就只拿余光瞧我,现在成了冷宫弃妃,他更不会正眼瞧,扫我一眼就算不错了。

现在天刚亮,屋子里没掌灯,我怕冷,又早早地把窗都给糊上了,房里视线昏暗,他瞧不清也是正常的。

我松一口气,肚皮上的男人也松了口气,灼热的气流吹在小腹上,痒痒的,我情不自禁扭一下身体。

「周公公,我生病了,下不了床。」

周如海闻言,朝外连退几步,一直退到房门口,用袖子遮住口鼻:

「什么病,不会传染吧?」

「当然——会啊,咳咳咳咳!」

我用力咳嗽,周如海吓一跳,一脚跨到门外,白皙的面皮紧绷着,十分嫌弃的样子:

「晦气东西,真是没福分!」

说着两手朝天一拱,掐着嗓子,拿腔作调地念道:

「传朕口谕——」

「丽妃,你知道错了吗?」

我的第一反应,就是很荒谬。

第二反应,是感到可笑。

皇上问我知道错没?

他只因为李贵妃一句话,就断定我假孕争宠,他杖毙我最亲近的宫女,把我贬进冷宫。

在冷宫的第二个月,我永远失去了我的孩子。

那也是一个大雪天。

就着冷水吃完干硬的馒头,我就感觉到了小腹不对劲,肚子沉沉地往下坠,一阵接一阵绞痛,像要来月事一般。

我惊慌失措,找冷宫的管事嬷嬷,让她帮我叫个太医。

嬷嬷嗤笑:

「丽妃,你就省省吧,谁不知道你假孕的事?都在冷宫了,还演什么呢?」

冷宫里的人都在看好戏。

一些人说我死不悔改,还想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吸引皇上注意。

也有些人,说我疯了。

那么多人,那么多张冷冰冰的脸,没有一个人愿意帮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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