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片氤氲中,我双目缠着白带,痴痴地“望”着师父,小声道:
“师父,您能答应一情最后一个请求吗?”
白轻尘负手而立,面无表情,站在药池边上,淡淡吐出一个字:“说。”
“倘若炼制失败,徒儿不幸丧命于此,您能亲手葬了徒儿吗?徒儿只求一抔黄土,死后不至成孤魂野鬼,无家可归……”
我的声音几近哀求,苍白而卑微,“还有,师父如今双目已明,无需盲杖,能将徒儿为您做的那根青木盲杖也一道放入棺中,随徒儿入土为伴吗?”
药池边上的白轻尘瞳孔漆黑,深不见底,沉默了许久后,终是薄唇轻启:
“好,你若不测,为师必当亲手葬你,那根青木盲杖也会随你入土为安,你且放心去吧。”
话音冰冰凉凉的,不夹杂一丝情绪,池中的我却如释重负,缓缓地点了点头,神情怔然,仿若自言自语:“那就好,那就好,有了青木盲杖,我就不至于孤零零地一个人上路,就不会看不清而摔倒了……”
低低的呢喃传入本已拂袖转身,欲离开的白轻尘耳中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伸出,叫她脚步一滞,蓦然一顿。
像是很久很久以前,也有个小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,***无限的关切与温柔:
“师父,徒儿扶您,您拿好盲杖,一步一步地走,就不会因为看不清而摔倒了……”
袅袅白烟中,白轻尘呼吸急促,按着额头痛苦皱眉,有什么迎风撕裂,避无可避地凛冽逼来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