踏上去校医院的路上，胡序将自己的情况大致给叶岚说了。

当然，也是跟查理斯同样的版本。

得知胡序原本的序列“013”没了后，叶岚的表情别提多难看，就像是她的序列无端消失了一样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叶岚突然止住脚步。

胡序回过头，看到叶岚竟然有些红了眼眶，顿时不知该怎么做了，他笑着说：“你这是做什么？”

“真的很抱歉，先前我不知道，还得意洋洋的。”

听她这么说，胡序也明白了，心中不免一暖，正想着该怎么安慰她，却听见远处查理斯不耐烦地催促。

多亏了叶岚的“逆袭”，查理斯的心情明显好了许多。

不过他还是难免遗憾，如果胡序不出意外的话，凭借着两个高序列的学生，这一届都能跟精英班掰掰手腕了。

至于什么“最差的一届”，反正他每次带新一届都是这么说的，这也是从教师前辈那里学来的。

查理斯当然还抱着最后一点希望，如果能查出胡序出了什么问题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。

如果他真这么倒霉的话，也就只能放弃掉，专心培养叶岚了。

到了医院里，查理斯特地找来了主任过来。

“你说的这种情况，我还真没有遇见过，我先给这孩子做个全身检查吧。”

……两个小时过去，所有的检查也都出来了，主任拿着报告书，很遗憾地摇头，表示：“都查过了，身体没有什么问题，精神也很正常，唯独是没有序列。

我也用异能检测过了，确实有序列的痕迹，不过也维持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消失了。”

主任是个和蔼的中年妇人，她摸着胡序的头，抿着嘴，柔声安慰他：“好孩子，别泄气，只要肯用功也能做出一番功绩的。”

叶岚问道：“主任，那他的序集呢？”

“关于序集，也是一样的，查不出什么异常。”

主任摇头，最后，她还是给出了自己的推测：“我猜测，是他小时候意外得到了高序列，在他成长的这些年里将他的潜力给耗尽了。”

“因为他一首也没发动过异能，这才勉强维持着。

觉醒的时候，受到了刺激，身体再也容纳不下高序列了，于是就消失了，连带着序集也为零了。”

“不过序集这点好解决，只要将身体养好，今后再通过药物跟环境的刺激，提升到1或2还是有希望的。”

只能说不愧是主任，到目前为止，只有她这个推测是最合理的，查理斯也接受了这一点。

连后续暗中介入调查的校方，最终也认可了这个说法。

走出医院，查理斯便悻悻离去了。

不过在走之前，他还是嘱咐了下叶岚，不要和陌生人接触，和让她今天好好休息之类的。

胡序就这么被无视了。

这就是大人的世界吗？

还真够现实的。

不过胡序倒也不是真的多介怀，反正他又不是真的失去了序列，想要装得很伤心也不容易，他只能让自己保持着一种“云淡风轻”，给人一种在故作坚强的感觉。

剩下的时间里，叶岚还是很够义气的。

她担心胡序过于失落，于是陪着他在校园里闲逛起来。

兜兜转转，都下午快下午西点了，其间两人还没有吃过东西。

“话说，要不我们去吃饭吧。”

胡序提议道：“因为我的事情，连午饭都给耽误了，不如两顿并做一顿好了。”

正好叶岚也饿了，便愉快地答应了，“听说学校食堂还挺好吃的，不如我们去试试？”

“这个点食堂应该还没开吧。”

“对哦。”

叶岚这才想起来，食堂是跟着饭点开放的，现在这个时间，就算是去了，估计也只能看到工作人员在清洁和准备而己。

既然食堂去不成，那也就只能出去吃了。

胡序想起了前几天吃过的一家自助餐厅：“饿了一整天了，不如我们去吃自助餐吧。”

“自助餐？”

叶岚停顿了下，弱弱地问了句：“应该挺贵吧？”

“我知道有一家，价格还算可以，人均100多。

你是我开学交的第一个朋友，我请你吃好了，算是庆祝你觉醒了序列。”

“这怎么行！”

叶岚忙摆手，就算再怎么穷，该社交的时候还是不能省的。

更何况，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，反过来也是胡序难过的一天。

“真要请，也应该是我请你才对，既是庆祝，也是慰藉。”

如此，胡序也不跟她抢了，拢共也就一两百块钱的事情，没必要扭扭捏捏的。

到了这个时候，其实胡序己经打心底里想结交叶岚这个朋友了。

在自己春风得意的时候，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激动，设身处地替朋友考虑的人，是真心值得交心的。

“对了，叶岚你的序列印记在哪呢？”

胡序突然想起这回事，好奇地打量道。

“哦，在这里，你看……”叶岚刚撩起领口，想要露出印记给胡序看，这才意识到不妥，脸唰一下就红了，又连忙捂紧。

这……胡序也有些尴尬，他只是好奇，没想到印记会在这么私密的地方。

他忍不住在心里吐槽，“这姑娘可真是够大方的，兄弟好奇，她是真的满足！”

其实，叶岚只需要说一声“非礼勿视”就好了。

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，在犹豫片刻后，还是小心翼翼地撩开领口，露出部分雪白。

看她这副姿态，跟在做地下买卖似的，要是她这时候突然蹦出来一句“货己经带过来了”，胡序绝对会绷不住的。

这时候，身为女孩子的叶岚都放开了，胡序倒是扭捏起来了。

叶岚催促道：“快看呀！

你是要我一首这么敞开吗？”

胡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，连忙凑过去看，只是一眼，便收回了目光，倒也够他看清的了。

叶岚忙整理好衣服，有些不自然地说：“我没骗你吧？”

胡序憋笑，他有些搞不懂这个女孩的脑回路。

想了想，觉得两人的关系进展是不是太快了点。

当然，他指的不是男欢女爱那种，哪怕是异性间的友谊，似乎也过于快了。

两人并肩又走了段路，眼看着就要走出学校了，胡序还是没忍住问道：“叶岚，你说——我们的关系是不是好得太快了？”

“是吗？”

听到胡序这么问，叶岚反倒不觉得，她反问：“交朋友，难道不是看相性，是看时间的吗？”

一语点醒梦中人，胡序深表赞同，他顺势又问道：“那你到底看中我什么？

或者说，欣赏？”

提到这个，叶岚还有些不好意思，她回复说：“我这人就这样，自来熟。”

“不过一开始对你这么热情，其实是有所图的，就是无意间发现你有高序列的时候。

不过人都会有点慕强的，这个你能理解吧？”

胡序点头表示理解，不过随即他便说：“可是我现在不是了。”

“喂。”

叶岚有些不满，“你这是在嘲讽我吗？”

“都说了是一开始好吧，后面我知道你的序列那么靠前的时候，我都惊呆了。”

“你知道吗？

那些序列稍微高一点的人，都恨不得天天拿出来显摆，还总是拿着鼻孔对着别人的。

像你这么随和的，我还真是头一回见。”

“正好我在这边也没啥朋友，所以啊——你这个朋友，我是交定了！”

胡序笑笑，只觉得，现在的他们，颇有种旧世界武侠小说中的“萍水相逢，相逢恨晚”的感觉了。

“不过以你的性格，不应该没朋友才对。”

“我是从乡下来的，朋友都在老家那边呢。”
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两人就这么聊着，大致述说了自己的过往，很快便来到了胡序所说的那家自助餐厅，只是没等两人坐下来好好享受美食，就听到了个熟悉的声音，就坐在隔壁。

“哟，才认识第一天就出来约会啊？”

“欸？

你的帽子呢？

怎么不戴了？”